老伴

唐寡白

            老   伴

         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文\唐寡白

         (本文纯属虚构，如有雷同纯属巧合)

    寻寻觅觅，冷冷清清，凄凄惨惨戚戚。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，李大爷正唱着李清照的《声声慢》，把自己唱得泪眼婆娑。

    “爹啊！都说这女的像李清照呢……”

    “我去，时间，地点，接头暗号……”

    都说少来夫妻老来伴，自从老伴花儿去世后，原本风趣开朗的李大爷一下子变得落寞与抑郁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。为了不让儿女担心，李大爷决定找个老伴。

　　吃过早饭，李大爷就匆忙赶往“接头”地点。儿子电话里描述过：六十岁上下，白皙，温柔，早上9点坐在幸福超市长椅上……

　　他赶到超市时，长椅上已坐了五六个人，只有一位老太太是六十上下，她正将一只脚放在长椅上，一只手在脚趾上不停地挠着痒。这就是儿子说的相亲对象？肤色暗沉、举止有些粗俗呢！

　　他退到僻静处，拨动儿子给的电话号码，竟然看见那人停止了挠痒，正往兜里掏电话。挠痒情景作怪，老太太的形象已在李大爷心里打了折扣。李大爷正想离开，可她那模样，依稀却有些花儿的影子。

　　让李大爷没想到的是，一见面，那女人就直奔主题。她开出了两个条件：一是每月给她1000元养老钱，二是每月只陪他一周，因为她家里有一对孙女要照看。说实话，她开出的条件不高，只是第二个条件李大爷不太接受，因为他希望获得一份“完整”的爱。

　　正聊着，单位昔日同事老黄路过，他和老太太打了招呼，看样子很熟络。李大爷灵机一动，决定中断与老太太的正面接触，先从侧面了解一下她的情况。

　　老黄得意地告诉他，老太太是他现在的老伴，他每月给她一千元养老钱，但她每月只陪他住一周，因为她家里有一对孙女要照看……

天那，这样算来，这个老太太可以当四个老头儿的老伴，每月可以获得四千元的养老钱……这种女人，李大爷来不及埋怨自己的倒霉儿子，怒气冲冲的想要找那个不知廉耻的老女人理论。年老气盛的他甚至还想当场给她一巴掌……看着她那苍老的脸，他忍住了。

    看着老太太离开时蹒跚的背影，不知为何，李大爷竟然有些不舍。

    “三杯两盏淡酒，怎敌他、晚来风急！雁过也，正伤心，却是旧时相识。”城郊，一个破落的庭院，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声音。

    “是你？！”正在庭院里照看着两个小女孩的老太太望着李大爷，眼里有一丝惊喜，瞬间黯淡下去。

    没等到老太太邀请，李大爷推门走了进去。

    “儿子是个残疾人，在街口给人补鞋，媳妇在生下两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后，跟别人跑了……只要活着，就有希望……”

    “你怎么可以……作践自己!”可以后面那一句“为了三千块钱而忍受仨老畜生的蹂躏”，李大爷硬生生吞了回去。

   

   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。

    夕阳下，望着李大爷温情的目光，这个叫“贱妹”的老太太眼里，分明有泪光闪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