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啸

嫣红杀

雨啸更新

嫣红杀

雪亮的剑锋，冰冷的雨滴，相映，惨淡。
血水顺着剑鞘悄然滑出，混着清雨，扯出一道红线，渐行渐远，逐渐变长，逐渐变淡……
她默然，他亦无声。
如同那起初毒药般蚀心淬骨，却在荏苒时光中愈来愈淡的感情。
如今，已成物是人非事事休，针锋而相对，徒有伤悲罢了。
她很清醒，食指的血肉中已露出了白骨。他的眼钟亦是一片清明。
寒风掠耳，你我怎敢惹尘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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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一场普通的雨。雨看起来并不大，一滴一滴的，只是湿润了地。
只有站在雨中的人，才知道并非如此。女白领拎着手提包撑着伞小心翼翼地行走，生怕雨水溅湿她的雪白衣物。中年人也打着伞，快速通过积水区。只有小孩子仍在雨里蹦蹦跳跳，不顾他的衣服染上脏水湿泥。
一个少年在雨里奔跑，显得格格不入。因为他没有打伞。他身着黑色卫衣，头上套着帽子，没有帽绳。他跑得极快，只溅起了小小的水花，身上很干净。他跑着，像一阵不惹眼的风，一会儿就很远了。
我只是瞟了他两眼，又继续走我的路。我用右手撑着伞，我的右手虎口处泛着青黑色，我的手指皮开肉绽，露出森森白骨。
我走在冷风中，也走在雨里。漫天入目都是血红的颜色。我有一瞬间的错觉，这红色是由鲜血染就的。然而它也许不是，也许是因为我的红瞳。我自出生起，整个世界都以红色为主色调，所以，我爱穿火红的风衣，因为只有这种颜色属于我。
那个少年也一样。他的世界里，只有黑白。所有落在他身上的东西都会变成这两种颜色。所以他的身上很干净，只有白与黑。他的心也很单纯，只有黑与白。人们说他是冷血无情的人，他是纯善的外表，恶魔的心。但我知道他不是。在我心里，他是雨啸，他仅仅是也只能是雨啸。那是明月湾码头的男人，那是清风阁上遗世独立的少年，那是一个人，他挥斥方遒，书写了厉风之域的传奇历史，他本身就是传奇。
雨啸，我一直记得你，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场景。你还是个少年。你知道吗？我是红柯，也是一个令厉风石林颤抖的名字。

嫣红杀

“铛——”她的锋与他的针相接，然后狠狠一击。强烈的反噬令两人都险些向后仰倒过去。剑撤针回，再次出击，直指颈项，即刻便要封喉。正在此千钧一发之际，她的手倏地僵在半空中，空气突然凝滞了，万籁俱寂。
剑锋上方，正是他的耳边。其上悬着一只精巧的镀银凤九尾镶月形白玉流苏耳铛。她的瞳孔猛的一缩，那冰凉麻木的脸上，浮现出一抹红晕，透着心酸与伤痛，怀旧与快乐。
是她，满心欢喜地花费了无数日夜制成它，请来他，神神秘秘的要他闭眼，将它挂上他的耳际，许诺永远。“这可代表着我的心，你永远都不可以摘下它哦！否则……看我把你……”她调皮地将这单件的耳铛奉上，言笑晏晏地欣赏“大美人”佩上她大作的样子，它是她的杰作，他是她的宝。少女清脆的声音，少年红透了的耳垂，不好意思微微敛着的眉眼，那么美丽，那么遥远……
此生，她说自己只做一件饰物，只爱一个人。她也真的做到了，从此以后，再无挑灯琢磨的心思了。
那样的岁月里，无拘无束，恣意而为，无所畏惧，爱憎分明，无所忧虑。
雨滴，点在青丝间，滑向发梢，顺着耳际、额际流下，与温热的泪水交织，混合着，慢慢的，慢慢的流淌，她红了眼。可惜他无法看见那抹红色。
雨与泪似乎总也流淌不完，渐渐的，好像要在脸颊上结一层薄霜。对面钢针飞来……
罢了，暂且就，饶他一回吧。
她挥剑三两下打落针阵，长锋直指他的另一侧脸。轻轻一抖，堪堪摘下他自己做的金镶玉狐九尾缀彩宝艳阳耳钉，用手接住收入囊中。复指向方才的右侧，也夺取了她赠与他的耳铛。
“啊！我的耳铛和专属耳钉——至少给我留一个吧！别啊——”他扶额。
“好吧，接住了。”那耳铛朝他飞来，缥缈的声音同时传来。待他回头看时，她早已不见踪迹。
他将面目全非的针阵收起，挂上耳铛，低头不语， 孤身一人走入橘黄沉默的余晖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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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叶落无声，满目霜华，就这样飘飘悠悠地来了。
欲晓肩背行囊，腰佩朱剑，行走在竹林间。竹子清新的味道，如同他清浅的呼吸。入目皆是葱翠的颜色，与他身上缠枝莲纹样的青衫交融相映。头顶是方寸大小的天宇，有他眉宇间幽远的风度。
他心无旁骛地走着，留下的，只是随着每一步踩下，枯叶破碎，发出沙沙窸窣的声音，极有规律，格外清明。
……
我是谁？
不知。
我从哪里来？
不知。
我到哪里去？
不知。
可否有亲旧故知？
不可知。
我能靠谁？
惟自己可靠。……

欲晓安静地想了一会儿，头有些发疼。算了，想不起来就算了。就是想起来又能怎样。怕也是不好的回忆，又对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帮助？
他现在心中很复杂，也乱乱的，找不到一点头绪。
他到底是谁？他一直在这里生活吗？为什么他现在全都不记得了。只有睁开眼睛，他身上的伤痕和地上的血迹能告诉他，他之前经历了一场战斗。可是，对方是谁？又是谁为他包扎的？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？谁赢了？现在他该怎么办？
欲晓感觉现在的自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，波涛汹涌，暗流涌动，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，该走哪里。深邃的大海上，翻卷着高高的巨浪，也许即将要吞没这可怜的小舟。迷茫，没有方向，黑暗，命运未知，恐惧之魔狠狠攥紧他的心，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。

sanzuwu

武侠！